第九章: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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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用这种眼神看我?”韩秀英瞪了回去。“你是不是在想一些对我不好的猜测?”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赞赏。”
“你要敢用这种眼神盯着刘众赫超过十秒钟我就相信你。”
“敬谢不敏，我不喜欢别人的命令。”
“你在模仿他的口气，我能听出来。”
刘众赫鼻子皱起，眉脚轻微抽动，“为什么你们的话题总能扯上我?”
“有什么不好?而且你太孤僻了，需要点乐子。”金独子摊手无奈。
“希望不是你们需要这种无聊的笑话解闷。”刘众赫的防备心太强，而且太严肃了，一般来说他不是一个能随便开玩笑的角色。但金独子还是做到了。
“没有人能口头上称赞他们智慧的领导人吗？”韩秀英掂量两下手中金属铁丝“我想我的技巧拯救了我们。”
韩秀英是个有着很多奇怪方法的人，金独子的视线随着铁丝的抛起上下移动。至于如何开门的，也是拜她所赐，她的技术让他们看起来更像是盗贼。
金独子略显无奈地看着得意的韩秀英。小号燕尾夹上的铁丝，她撬锁的动作一开始并不熟练从而浪费了许多时间，不过结果完满。只是金独子开始为韩秀英被作家这个职业绊住了脚庆幸着，她有极大的潜力会成为一个地下行业的巨头。
“先不说你为什么突然成为领导人，你的这种技能就让我怀疑你是不是有不可说的兼职。”金独子登上天台，许久不见的高远天空吹来一阵凉爽的猛风，使身上的沉闷感一扫而去“还有那只燕尾夹，你明明都没有发卡。”
“我没有发卡与我有燕尾夹毫无任何直接联系，我是个作家，所以没什么不妥。”韩秀英用手中的铁丝快速戳了几下金独子的手臂，攻击效果因为衣服大大减小。她终于卸下厚厚的口罩，然后发出明显的吸气声，之后又重重地呼出。韩秀英的狐狸耳朵不再是在图书馆里那样软趴趴，它精神地耸立起来，显得很精明。
“今日幸运物，送给今天的你。”韩秀英若即若离地把手靠近金独子的口袋。
“不要把垃圾扔在我的口袋里!”金独子抓住韩秀英蠢蠢欲动的手“我不需要，你要为自己的智慧买单。这是你的燕尾夹。”
“真不给面子。”韩秀英泄气地吹了下自己的刘海，重新把那段小小的铁丝塞入自己的口袋。
金独子伸了个懒腰，长久的搬运工作不免有些枯燥与劳累。他看向已经走到围墙边缘去探查的刘众赫，他依旧精神奕奕。高大的身子站得挺拔，金独子可以看到他四分之一帅气的脸。
即使金独子知道刘众赫不是那么能松懈下来的人，但他还是觉得刘众赫的神经总是太过紧绷了，神似他的眉毛经常保持皱起的状态。
“感觉有些熟悉。”刘众赫皱了皱眉。
“你指的是什么，天台吗？”金独子跨过地上突出的水管，这里的天台与图书馆有一样年纪。地面印刻下斑驳古老的痕迹。
“嗯。”刘众赫抓上围墙，除尘的技能保护他的手不会被污渍所侵蚀。金独子好笑地看了会刘众赫在围墙上用技能擦出一片非常规整的干净长方形区域，希望他未在洁癖的短暂痊愈后又换上轻微强迫症，那可真是太悲哀了。
“所谓的海马效应？我瞎想的，可能有一定参考价值。”金独子靠近刘众赫，用手指轻抹一下那块长方形。说是一尘不染都算谦虚，金独子有些羡慕这种实用的技能了。
“你知道，有些动画片里的公主碰过的东西都会变得像崭新出厂一样干净。”韩秀英绕了小半个圈活动开自己的腿脚，来到他们之间“非常适合你，公主殿下。”她一来就开始惹怒刘众赫。
刘众赫拒绝回应对他任何没有营养的讽刺，他低头往下看，继续说“我以前好像来过这里，我……”他没有说话，像是不确定似的。金独子略微讶异地看着他。
“你再仔细想想?”韩秀英插嘴。
“不，只是感觉。”刘众赫绷紧下巴“我在这里感到不适应。”
“恐高？闭上眼试试?或者你该远离围墙?”
“额?算是玩笑吗？”韩秀英踢了下金独子的鞋“为什么你不说是他的大脑出现问题才变得健忘?”韩秀英指指自己脑袋。
“我听不懂狐狸的嚎叫。”刘众赫抱胸而立，他看起来比谁都适应现在的环境，成功用身高优势显得自己比较有气势。而金独子悻悻离场，很显然纯洁无辜的未成年人不适合吵嘴。
他们俩的关系真令人费解，金独子无奈地叹息着。他没能分清到底谁才是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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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爬上去看看?”金独子指着天台上凸起的楼梯间上方的一个小平台。
“然后再患上破伤风?”韩秀英抬起下巴让金独子看那副铁制楼梯。那些横杠在风吹雨打中被铁锈附魔，而且有一截已经轻微断裂了。
“所以只有我能上去，上面还有许多灰尘的。”金独子跳上一侧的外置的通风管道，踏出的脚步发出特有的中空声。之后稳稳当当地站在了上面。他的高度已经超过了刘众赫的头顶，他在第一节管道停留了一会，享受来之不易的巨人视角。
“你经常来这里吗？”韩秀英需要抬头的角度更大了，她看着现在高出自己许多的金独子“你看起来很熟练。”
“比你的撬锁技巧好多了，不是吗？”金独子拍拍手掌心的灰，然后微笑着。不太自然，有点像岔开了话题，金独子想。他不想在他们两人面前说太多自己关于天台的事。
“一年前我经常来这里。”金独子的理由能在一瞬间就想出来“空气清新，还比馆内亮很多，是个看书的好地方。”不算谎言，自己确实在这里看过书。
“注意眼睛。你让我很担心你的视力。”韩秀英好像没有再纠结这个突发奇想的问题。她把外套脱下来，随意地系在腰间，狐狸怕热，这很合理。金独子松了口气。
自己真的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金独子的手攀上管道节，感受到一丝凉风吹过他的后颈。这对于金独子来说可能是个好的改变，他不再一个人在天台上想一些会让他的生活完全结束的事。
金独子下意识往下瞥了一眼，他第一眼就能注意到刘众赫看着自己的眼睛。严肃又认真地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说真的，这点就是金独子喜欢惹恼刘众赫的原因。
“我现在可以俯视你。”在他爬上更高一节的前，又盯着刘众赫看了会，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突然被牵扯到了刘众赫看起来有些疑惑，不过他这次没有无视。
“无聊。”刘众赫还是保持抱胸的站姿，即使被金独子俯视，金独子也感受到对方不可一世的气质。
“别这么说，现在你才是处于弱势的一方。”金独子爬上最高的边缘，他的姿势开始狂野起来。有可能是他已经厌烦对于白色袖口的斤斤计较。
“只是个玩笑，不过你得试着接受这种设定。我还在生长期。”
“你不可能永远都在上面。”
“你是对的，但相对的，你不能上来，由于你的体型。所以我拿回了言论自由。”金独子抓住平台边缘的铁围栏流畅地翻身而过。他转过头用欠揍的表情对刘众赫胡扯。
“说真的，你们为什么这种白痴话题都能持续这么久。”韩秀英打断他们的海拔战争，她一只手叉腰抬头看向金独子，显得好像她是在场唯一一个聪明人的样子，“幼稚。”她补充句末的小结。
“你知道为什么我没和你说这句话吗？”金独子的音量拔高一些，他通常不会如此大声地喊叫，可他真的很期待韩秀英的反应。
“什么？”韩秀英竖起耳朵来，她的新耳朵折了一下。
“俯视一个巨人比俯视矮人的优越感要高很多。”
金独子说完马上回头，为了避免自己与韩秀英的中指打个照面，只要没看到就是他的完美胜利，虽说有些自欺欺人。
他的眼睛在地上仔细搜查，最后他的眼睛锁定在一摊亮黄色的纸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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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去了会上面，虽然我能理解你，大概。”韩秀英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硬糖，这是她现有的最后一块，不是她喜欢的口味，所以一直在口袋里，“离开你的视线一会而已，你之前不都已经外出了好几次？”
刘众赫向自己斜下方的韩秀英瞥了一眼“不一样，这次是个场景。”他的眉毛再压低，看起来很不满“而且他去的地方太高了。”
“那为什么你不亲自和他说呢？”韩秀英感受硬制糖果与牙齿碰撞的声音“然后还用那种杀死人的眼神盯着金独子，他真无辜。”
短暂的沉默，有时韩秀英会怀疑刘众赫经常保持沉默就是为了回避一些他不想回答的问题。配合着他那副冰山脸，绝大多数人都会以为这家伙高深莫测。
她等了很久也没有回答，她早该想到的，自己犯蠢了。刘众赫的坦诚她一点也不敢想。
“操，你们两个真难搞。不管是现在还是在外面。”韩秀英把包装纸团成一个小球，她幽幽叹出青苹果的味道，工业糖精给了她更多能量。
“还有你这个角色一直想让我发笑，从一开始。”她的尾巴轻微摇动，得到了能量的她有更多精力去戳穿真相“读过小王子的人都知道，这个场景希望你是什么样的定位。来一份对王子的爱?”
刘众赫的手摸上腰侧的刀柄，他的额头暴出细小的青筋。“你的胡扯毫无根据，所以闭嘴，韩秀英。”
他紧咬牙关，幸好是个未成年频道，他使用不了他最有利的武器。这样子可不能被写进书里，会变成恐怖故事，韩秀英把糖滑到右侧的口腔里。
她庆幸场景也消除了金独子对于这本原著的印象，不然小王子就不会担心玫瑰的弱小，他自己就该担心他会不会被这残暴的玫瑰关进玻璃罩里。
“你对这个角色的演绎真烂。多少人的童年被你毁灭了，你有好好看任务要求的吧。”韩秀英小声地谴责刘众赫。
“不需要你的指责，你的狐狸扮相很丑陋。”
“哈?你这个胸口别鲜花的闷骚什么时候这么嚣张了?”
正当他们的声音越来越高，甚至快出现回音的程度时，金独子终于从栅栏的边缘线上露出身来。
“你们为什么总不能放过自己呢？”金独子一口气顺着管道爬下来“你们的关系真好。”他看上去是真的真心实意在慨叹。
“能把句中的‘你们’改成‘我们’吗？”韩秀英一口咬碎只剩一点的糖块“那我真的会非常感谢你。”
刘众赫注意到他手上随风飘荡的纸条“你手上拿了什么?”刘众赫问金独子。
“纸带。额，看着不太寻常。”金独子忽视上一个问题。
确实不太寻常，这条小小的纸带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像是某本童话书里的纸模被剪下来后遗失在这个现实世界中。它飘动的幅度都像是只会在定格动画里出现的，不连贯的僵硬。质感类似于硬制的莎草纸，金独子摩擦它。
“围巾吗？”韩秀英从金独子的手上接过纸带，然后在她的手里铺平展开给金独子他们看。褶皱的纸带末端有明显的燕尾角。
“看”她把这条带子一层一层缠住她的手腕，最后在末尾穿插带燕尾角的一段。
“不，再怎么说也太……”金独子原本想把牵强两个字说完，因为他觉得如果这真的能是个围巾的话，那么世上所有条状物都符合这个条件。
“哈，我就知道。”韩秀英露出聪明人的微笑。
【获得剧情道具“■■■■■■”】
这句话出现在蓝色的荧幕上，而这面荧幕又突然从金独独子的面前擦过。措手不及的变故让金独子下意识往后趔趄一下，幸好刘众赫迅速抓住他的手让他站稳，不然他的后脑勺会一下子撞到身后的墙壁上。
这是什么东西？金独子吓了一跳，他转头想寻求帮助，可他发现他们三个面前无一例外地都出现了那个诡异的蓝色屏幕。
韩秀英对上他疑惑的眼神“这个吗？”她挠了挠头，像是给孩子解释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的大人一样无奈。
“你就当手机收到垃圾短信了。原理没差。”自从她收到这个“短信”后，她的身体被一层浓厚的星云包裹住了，这不免让她加快了语速。
啪的一声，面前的屏幕像电视关机似的一下又消失了。金独子被这变化的速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又听到韩秀英说。
“我要回去了。”她突然说，“我知道怎么出去了。”韩秀英忽然郑重地看向金独子与刘众赫。
“你……”金独子顿了下，但他马上就收声了，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默契告诉他韩秀英会没事的，所以他静静地等着韩秀英的下一句话。
他看了眼刘众赫的反应，他的脸没有任何变化 。刘众赫拉着金独子远离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星云。
“什么时候?”没有主语的一句话，但金独子也知道他们在交流什么。
“嗯，可能就最近几天。”她把手上还拿着的纸条揉成一个球，然后笑着扔向金独子“拿好！我走了!”
金独子预测到这团纸球的抛物线，它好像很有重量似的，可以突破空气阻力顺利被抛向他的面前。然后他完美地接住了它。
“等下，这有什么……?”金独子知道韩秀英接下来不会发生险情，可这不是她把这条抽象的围巾抛给他原因。
“再见，金独子!”
她的脸在那些星云中逐渐消失，类似于小说里那些魔法的场景，她的身边还刮起小小的飓风，把他的衣服下摆吹得呼啦作响。金独子还想质问她很多问题，然而当他看见她自信满满的嘴角时，金独子就放弃了提问。她怎么在这种突发情况下也能笑得如此灿烂。但奇怪的是，他们明明还没认识多久，他却感觉这就是韩秀英的本性。
金独子被她消失的白色闪光晃了一眼。等到他擦拭眼中生理性的泪水时，他再次抬头看向原本韩秀英站的地方，没有她的任何踪迹，连一根狐狸毛都没有飘下来。
于是他把视线转向刘众赫，而刘众赫也看向了金独子。他们俩的视线短暂地交接。
金独子明白刘众赫不是能在交流中第一个抛出话题的人，所以金独子承担了这一角色。
“额，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金独子慢半拍地发问。
一个绝对不刘众赫式的回答。
“你决定”刘众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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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把这个给了我，金独子对韩秀英在奇怪地方的坚持感到无语。他终于得知为什么一个纸球能飞得如此精准快速。
一根铁丝，还有被拆卸下来的夹子包裹在纸张中间。她送了金独子可拼接式的燕尾夹，在它被拆卸的状态下能成为一把钥匙。这是她想告诉我的吗，金独子想。
“你已经盯着这个夹子看一分钟了”从天台转了一圈回来的刘众赫对金独子说。
金独子靠在围墙边上，那里刚好是刘众赫站过的位置，因此他不用担心自己的外套背面有黑色痕迹。他手里轻飘的纸带随风而动。
“她给我们这个是想要干什么?刚刚那个蓝色屏幕上说这是个道具，我们该试试用这条围巾来召唤最后的boss?”金独子让纸带像吊桥一样垂在自己手中，没有变化也没有危险发生。
“你看起来适应得很快。”刘众赫一针见血。
“我没有和你说过吗？不要小看一个读者，他们的接受能力通常比一般人要强得多。”
刘众赫不信任地眼神刺痛金独子的好胜心。
“一个系统，也可能是类似的。我说的对吗？”金独子翻了个白眼，因为他的同伴似乎太不了解他了“当那个屏幕出现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他又接着说下去“我赌一次番茄杂烩，这种用烂的设定我看过不止一本。一个任务套一个任务，需要作者足够的功底才不会显得重复。”
“你被跳出来的窗口吓得差点摔倒在地上。”
该死，他怎么记得这么清?他在这里的记忆力就不能用在清楚金独子对于番茄与番茄酱的区分吗？他不接受番茄不代表他可以在试吃薯条的时候没有蘸酱。要知道番茄酱里有多少真正的番茄只有那些厂家知道，金独子不讨厌这种虚假的味道。
“众赫，无关紧要的事就不用单独用一个长句来强调了。”金独子反复把纸条穿进它本身圈出的洞里，来掩盖他的尴尬“你只要知道我对于这种像小说的设定里是个大师。”
“你从没与我说过你在看些什么。”
金独子停下试图把纸带打成蝴蝶结的手，然后怀疑地看向刘众赫。
“你很好奇？”
“我没这么说过。”他眉头聚拢。
好吧，也许他不该问得这么直白，因为刘众赫本身就是一个别扭的人。
天上的云如棉絮一样轻飘飘地飞过，遮挡住阳光，只有那一线缝隙里才能透出一丝光点。
“那你要听吗？”金独子强迫自己的眼睛不往刘众赫那里瞥，这会让他显得很期待，所以他用漫不经心的语调提起这个问题。他想知道刘众赫的真实反应。“我看过的书有很多，所以可能会讲很久。”
云朵慢悠悠地飘过去，刘众赫的回答时间过得有些久。
金独子正以为刘众赫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们的对话已经翻篇了的时候，刘众赫沉吟片刻。
“我不了解这些。”刘众赫的话让金独子眼睛快速灰败下去。
刘众赫迟疑了一会，尝试斟酌自己的语气，即使他说出的话还是毫无起伏。
“它们讲的是什么?”刘众赫触碰到钓起金独子的鱼饵，这句话让金独子的眼睛完全亮起来，他抬起头盯着刘众赫的脸。他的眼睛透过有些过长的刘海发出闪亮的光。
他看起来很高兴，刘众赫被那双明亮的眼睛给闪到了。
而金独子则马上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表情太蠢了，看起来会不会像傻笑。于是他亡羊补牢地把嘴角又往下扯，然而刘众赫已经接收到金独子很高兴的信息。
金独子一下拉紧手中的结，他才注意到纸带不够长，让他的活结有些脆弱不堪，但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金独子感觉自己被打了一针肾上腺素，他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他在这刻才与同龄人有了相似之处。
分享自己的爱好，可能对于其他人来说是最普通的社交环节，但对金独子来说是个全新的领域。他希望自己能别太忘我，会暴露他很高兴向刘众赫吐露他的快乐来源的事实。
他站直身体，而不是低着头避免他们从来没有过的尴尬气氛。
“手。”金独子笑咪咪地叫住准备往回走的刘众赫，他比刘众赫还快了几步，然后重复了一句“给你。”
“这是什么？”刘众赫困惑地蹩起眉毛，虽说他不清楚金独子要干什么，但他还是顺从的把手伸出。
“美妙的结?”金独子向刘众赫快速眨眨眼，“但很明显这么做也不会召唤出魔王。我什么也看不出来。”
“为什么你要干这么幼稚的事。”刘众赫表情中的困惑递增，还存在某些嫌弃。
“因为无聊。”金独子推开半掩的门，有椅子防止门扉的关闭“双重的蝴蝶?不然只剩下死结。”
“丑”刘众赫留下简短的评价，他用手指捻起摇摇欲坠的结头。
“那就拉左边。”金独子倒是意料之中，他没期望刘众赫能对他随手做出来的东西有一般的评价“很松，因为它是纸做的。”
这次刘众赫没有听金独子的话，他盯着这个丑陋的蝴蝶结看了一眼，好像这个蝴蝶结是金独子的脸一样。
刘众赫随手扯住蝴蝶两边的翅膀部分，然后拉紧，纸张部分早已完全变形了，就算韩秀英在场也不能强行指认这是围巾。
金独子环绕高昂的情绪快速下楼，发出快节奏的“哒哒”。
刘众赫的手又迟疑地形成拉住左边的趋势，然后他听到金独子在楼道里的声音。
“刘众赫，你在做什么？”
之后他自暴自弃似的把皱巴巴的像蝴蝶结的结塞入口袋，然后掩饰般地咆哮。
“你想摔死吗？不要一步走两格台阶!”
——
书还放在原来的位置，空气中细小的灰尘飘落在书的坚硬封皮上。金独子抹去落下的一点尘埃，韩秀英说的对，这个空间确实令人窒息。
“嗯，你对于什么类型的感兴趣。”这个问题有些魔幻，特别对象还是刘众赫时就显得更加不合时宜，但金独子还是想找一个好的切入点来增进他们话题的开头。
刘众赫看起来郑重其事地沉思了一会，用他那张英俊得可以扇九成九人巴掌的脸极为冷酷地说。
“烹饪。”
金独子在脑内飞速计划的思想被刘众赫的一句话给截停，他呆呆地回看刘众赫。最重要的是他无法对那么一张郑重的脸说否定的话，而当他再一次被刘众赫有神的眼睛击中时，他意识到刘众赫是认真的。
操，自己早该想到的，他们之间的领域是一个海岸到另一个海岸的距离。他到底有没有对网络小说有一个清晰的概念，这是金独子现在最想知道的。
“不不，不是这样的。”金独子看出来刘众赫真的很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所以他的语言没有像往常一样扎满尖刺，更何况在讨论小说时他会有无限的耐心，即使他分享的对象是对气氛重度过敏的刘众赫。
“更加娱乐化一点，老天。”金独子单手压上自己的额头，他被刘众赫可能存在的爱好搞得焦头烂额“这是网络小说，不是家庭烹饪节目。我的意思是，我们之间至少也该有个互相理解的桥梁。”
“为什么不是你先说?我们话题的中心就是你。”刘众赫抽走金独子怀里的书，他似乎通过金独子的反应得出他给的类型并不是恰当的答案。因此他把火烧到金独子身上。
“好吧，就你手上的那本。”金独子撑起头颅“因为名字很长，所以我一般都叫它《灭活法》。顺带一提，这仅仅是个番外。”
刘众赫翻开封面的手一顿，停滞于第一页作者的序言上。
“我写下这本番外是出于一个愚蠢的原因，为了一个脑子有坑的王八蛋。但即使有诸多不愿，我也希望我写下的这本有着同人性质的作品能被人阅读。”金独子拖着长调，这段序言他已经读过成千上万遍了，从久远的过去读到未知的现在。他阅读依旧没有停，金独子想，大概以后也不会停止。
他嘴里的音节来自古老的过去，金独子现在才想起没有过问他们被风暴卷走的作家何为拯救。他的视线从刘众赫的脸上转移到书架一侧斑驳的分类派，他竭力回忆烹饪技术在哪一块区域。
“没有主体，只是为了拯救。”序言的吟唱结束。
“你感觉怎么样？”金独子的目光又放回刘众赫僵硬的脸“给点反应，为什么你看上去那么扭曲?”
“一个人物姓名都没有。”刘众赫像个速通玩家快速跳过普通的日常，雪白的书页哗啦啦地翻过。这点让金独子恼火地起身。
“你在糟蹋一本好书，没人会像你这样做。”金独子起身牵制刘众赫的手，而另一只空闲的手把翻了将近一半的书本翻回第二页“你好像正在被别人追杀。”
“我读书很快。”刘众赫抗议。
“这就是为什么你喜欢烹饪的原因。你需要在食材变糟糕前快速阅读教程。”
“那是你，你连快速处理也做不到。”
“不无可能，但你也只对烹饪感兴趣，而我是个知识渊博的博士。”
“你是个连铁锅都会烧黑底的白痴。”刘众赫反握金独子的手腕，金独子认为只要他一使劲就能捏碎自己脆弱的关节“你只会拿烹饪说事吗？我还擅长游戏。”刘众赫急于证明自己。
赤裸裸的威胁，金独子没有屈服，为了自己最爱的小说牺牲一条手臂是值得的。
“那可太巧了，这里面也有个善于烹饪，还经常臭脸的职业……”金独子嚣张的气焰逐渐还原成一个小火苗。他嘴里高度与某人重合的修饰语在他心中发酵膨胀。
“……玩家?”他的眼底被一个善于烹饪，经常臭脸的，疑似游戏玩家的高大身影充满。而不知发生何事的刘众赫冷静地看着他，金独子能看见刘众赫眼睛里他呆愣的表情。
确实太巧了，为何他之前没有想到。金独子紧张起来，能放在小说中吸人眼球的人物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她有什么理由放着免费的素材不用。
“你很擅长游戏吗？”金独子小心翼翼地发问，他不在意自己被扣住的手腕了。
“当然。”自恋的主角从来学不会自谦。
“为什么我从没见过你的桌面打开过游戏?”
“那时候你已经睡了。”
“你不需要睡眠?”金独子挑眉。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植物不需要休眠。”刘众玩弄金独子以前的笑话。
“不…操!那就是个比喻。”金独子连手带书一起收回，在这期间刘众赫没有任何反抗，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手忙脚乱的金独子，他品尝到往日金独子的乐趣。
“你在躲避什么？”刘众赫绕过金独子拿起垒在桌上其他的书。那些书的封面无一例外都有独特的背景与夸张的艺术字名称。
“没什么。”金独子的心脏一瞬间狂跳，他把手中的书翻过来以遮挡住标题。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刘众赫去看这本小说了。明明他刚刚还怀揣必死的安利决心“你手上那本我很推荐给你，不过……”
接下来的一小时围绕着金独子的演讲展开，他试着收敛自己冗长不必要的个人见解，但金独子完全无法控制这种行为。
而刘众赫似乎并不在意这种事，他的眼睛常停于刚翻开的书与金独子不禁的笑容。金独子有时嘴里突然蹦出的小说里特有的名词与跳跃的思维有时打断刘众赫去总结整本小说的欲望，因此在后期他就只是看着给他手里不断换书的金独子。
这听起来很无聊，一个小时听取自己难以理解的事物。可时间就在金独子的长篇大论与刘众赫的安静注视下水流一样无声流过。
当金独子完成最后的总结时，刘众赫手里的书还处于上一本的序言部分，刘众赫连忙把书合上。他不想金独子发现自己对于他的话还是一知半解。
他把手里的书扔回因为金独子不断拿取逐渐堆高的书堆。按照记忆，他记得金独子每次对于一本书演讲的时间长短，所以他选了时间最长的那本。
“你选这本吗？”金独子凑过来。
“一次尝试”
“嗯，好吧。说实在的，我感觉你不是这种类型的。”
金独子有用夸张来讽刺刘众赫的想法，不过当他看见刘众赫因花哨的封面皱眉时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金独子看着打开扉页的刘众赫，他感到过去十五年中从没感受过的感受。
时间过得很快，星光从图书馆的格子窗里洒到地上。金独看向已晚的天色，他感觉是时候回去了。
——
金独子离开图书馆前远远地仰视方形建筑的最上端，位于纯色天空的两条交界线形成的一个尖角。
他每次离开都会习惯性地看一眼，好像是为了确认什么，或者测量什么，即使他心知上面空无一物。
天色逐渐昏沉下来，星星拨开深沉的夜幕出现
在穹顶之上开始闪光。
他抱着手里厚重的书本，反馈的重量给予他唯一的真实感。到现在他有一种在幻想的错觉。
他停下脚步，回头又看了一眼最高处的天台。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再次回到图书馆的想法，他从不喜欢回家这个过程，也不喜欢自己那个小星球。
只有一个人在图书馆阅读的时候，他才感觉有那么一瞬间能超脱于现实，活在只剩他一人的想象中。不用思考那些猴面包树，宋民宇那群人会干什么，他只需要做的就是他最擅长的阅读。
但有些事真的被改变了，仅仅是那么一道小小的裂缝就透过了金独子从未见过的光景。
“你在干什么？”走在他前面的刘众赫回头向后喊，他的脚步也随着金独子停驻在原地。
金独子的脑中不再有那个模糊的尖角刺激他的神经叫他回图书馆去，他恒久不变的仰望转了角度。
有个孤独高大的身影站立在荒芜的星球，总让金独子想起那个发现一株挺拔幼苗的早晨。那时候的他有没有想到在久远的现在被如此改变了。
刘众赫安静而不满地等着金独子的回答。
“没什么，回去吧。”
金独子跟上刘众赫。
ps:七月份的化学终于结束了它的课程，我最近的几周都被它所折磨着，因此没有过多的时间来想着如何更新(囧。
场景的剧情我是参考于《小王子》原著与他相关的电影，我非常喜欢电影小王子片段中的那种纸模磨砂质感。
这章中作家写下的序言也透露这是次救援的本质，接下来几章离kdj离开原本的星球越来越近了。其实我有考虑删减一些角色，因为可能会过于冗长，但现在还在未定阶段(囧。
感谢观看！希望我的文字能给你带来良好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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